從請假以來,晚上睡不著的情形很嚴重,我雖然擔心寶寶,不會怎麼就是沒辦法輕易入睡。隨著預產期逐日接近,期待、不奈煩、擔心、害怕,心情很複雜,雖然懷孕很辛苦,不過挺著肚子感覺胎動很特別,孕婦特殊的身份,也是以前從未有的待遇。看電視只要看到親情、新生兒相關的節目或報導,就特別容易感動。這跟我即將為人母身分的改變有關吧。

 

趁著還沒忘記,趕快把生命中重要的這一天記錄下來。

20101029星期五凌晨,破水,出現明顯的產兆,接下來是密集的陣痛。

 

星期四老公請假回大甲交車,開著新的altis,回來豐原。晚上,老公帶我和同事聚餐,大家去吃意大利麵。他還請了週五的陪產假,因為他預感這兩天孩子會誕生。已經過預產期一天,我在想會不會下週才生,他的陪產假就浪費了。晚上十二點看完「謊言終結者」,一點想睡的感覺都沒有,我乾脆起床。(這是我懷孕期間和老公最迷的影集,萊曼博士用識讀人的面部細微表情,來偵破案件,判斷誰是說謊的人)

 

整晚沒睡,天剛快亮,原本想說又要利用白天補眠了,五點半左右,剛躺上床,覺得下面有流出一些液體,我知道這不是咳嗽尿失禁,量也和一般的分泌物不同,而且破水後,馬上感覺到下腹壓迫感很強的痛覺,原來這就是破水後的產兆,我開始看時鐘,計算兩次陣痛間隔,如果相隔五到六分鐘,就把老公叫醒,原本想第一胎應該產程會很久,沒想到一陣痛開始,間隔就是五分鐘,而且愈來愈痛,間隔也愈來愈短,趕快叫醒老公,把已經準備好的待產行李一拎,我穿好衣服,前往醫院。

六點來到署豐,中間三十分鐘,陣痛感覺很強,舉步維艱,間隔是三分鐘一次,來到產房,護士小姐要我換上醫院的睡袍,裝上胎心音儀器,不過寶寶好像因為陣痛而不安,光是找到胎兒心跳就用了好久的時間,讓人擔心。

我想清楚地體驗生產的過程,不過陣痛密集的頻率,讓我意識模糊。只記得好幾個不同的護士小姐進來待產室,要我換衣服,監測胎心音,要老公辦一些手續,吊點滴,內診。

 

內診很痛,護士一邊把手用力壓進陰道口還撐開,一邊要我深呼吸吐氣,一內診,就有一股羊水湧出,經過這種刺激,陣痛就加十倍。前後我在待產室被內診了三四次,痛得我大叫。我這輩子幾乎沒有哀嚎或尖叫過,原來以為生產的痛是忍受得住的範圍,不過這次是徹底失控。吊點滴 時護士 小姐說有加上催生,那時只覺得怪,不過沒有細想,後來出院,覺得不太正常,生不出來才要打摧生,我才待產一小時,就打催生,整個產程只有五個小時,但是疼痛感被壓縮,五個小時我都在劇痛中。開三指前,我還能配合老公的口令,一痛就深呼吸,本來很想抓著床欄或老公的手,但護士小姐說抓東西用力會使陰道口水腫延長產程,我只好緊握拳頭,伸直身體。大概第二次內診後,開了四到五指,痛的感覺間隔很短,我已經無法控制呼吸,只好放聲大叫,然後痛得全身不住的發抖、飇汗。老公一直要我吸氣、吐氣,我十次陣痛大概只能配合個 一兩 次,其他幾乎是神智不清的慘叫。痛來的時候會有強烈的便意,你會一整個想用力,但又用不出力量,只覺得下面被撐得很開,很想一次用力就解脫,但偏偏又使不上力。已經快要受不了了,還來第三次內診,護士小姐把手伸進陰道口,一壓、一撐,羊水再度流出,我慘叫,而且失禁,我在床上翻動身體、蹬腿、渾身痛得發抖。開八指了,醫師說可以進產房了。天啊,聽到這個,實在高興,因為進產房就代表快生出來了,可以解脫了。

 

推進產房,被要求移動屁股,跨上產枱,事後回想,不知道是哪來的力氣,我竟然還做得到。老公穿上防護衣,陪在我陪邊, 黃 醫師說我們一次用足力氣,就生出來囉,順便還在我的會陰剪上一刀,我可以感覺肉被割開,但是陣痛勝出,我只想趕快生出來。醫師先用手肘壓我肚子,我要用力將他的手肘撐起,不過我好像抓不到用力的技巧,二次之後,醫生就讓兩個護士壓住我的肚子,加上真空吸引,寶寶和羊水整個傾瀉而出,頓時輕鬆起來。一整個虛脫感,我只知道醫生在作清理胎盤、縫合傷口、恢復子宮的動作,只是感覺整個麻木。

 

我知道寶寶被抓到旁邊,作基本檢查,我聽著她的哭聲,老公忙著幫寶寶拍下初生的照片,無力的我,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切,我竟然生了,熬過艱苦的陣痛,我產下一個新的生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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